1

朋友失婚後，孩子被判給男方，她很少能見他一面。

經常有人勸她：「你應該常去看看孩子，免得他跟你生疏。」

可是，朋友說，看多了留守兒童和父母分別時的撕心裂肺，總覺得那太殘忍。

所以她寧願孩子暫時跟她不熟，在安靜的小村子裡，過著安靜的生活，也不願讓他過早面對這些。

她很少去看孩子。

前一陣兒放假，她終于去了。按照原本的計劃，她要和從前一樣，什麼都不多說，嘻嘻哈哈地陪他瘋玩就好。

沒想到，孩子見了她，快速跑回屋裡，拿出一張她結婚前的照片，仔仔細細地對比了一番，問：「這是不是你？」

那張照片，一定是他常常拿出來看的，所以一下就找到了。

在確定站在眼前的，就是照片上的「媽媽」之後，孩子很開心，忽然又拿出一個水壺，指著斷掉的帶子，說：「帶子壞了。」

朋友告訴孩子：「等我給你買個新的。」她一邊說一邊想：這是我前年從網上寄來的水壺。

她以為這是個巧合。

不料，孩子又找出一件破舊的玩具：「這個也是你買的。」

朋友驚訝地說不出話來： 原來她買的每樣東西，孩子都分得清，而且像證據一樣留著。

2

我的這個朋友，是個脾氣很倔的人。

當年她離家出走，孩子才三個月，最後被以「不宜改變子女生活環境」為由判給男方。

前夫把持著嗷嗷待哺的孩子，以為她會低頭、求饒、回歸家庭。

可是她頭也不回地走了。

那時候，她預料到，以自己的能力，一定能找到很好的工作，也預料到，她能向更多人證明自己。

而她唯一沒有料到的，是這個孩子有多愛她。

朋友從前受傷，左手有一根手指缺了半截。

這個小小的缺陷，很少有人能注意到，偶爾發現的時候，難免大驚小怪。

尤其是年幼的孩子們，大多一臉驚恐。

那天，她陪孩子玩耍，孩子發現了這個秘密，忽然一臉嚴肅，沉默了好一會兒，輕輕地撫摸那根手指。

朋友說，她當時想：「或許這個小傢伙在遺憾，自己朝思暮想的媽媽，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完美。」

可是，孩子一會兒問出的話，再次出乎她的預料。

他問：「媽媽，你用哪只手吃飯？」

朋友擺了擺自己的右手。

孩子又問：「你用哪只手寫字？」

朋友又擺了擺自己的右手。

孩子這才開心起來，彷彿鬆了一口氣。

這個四歲的孩子，還分不清左手和右手，但他知道，吃飯和寫字，是頂重要的事情。

只要媽媽能吃飯和寫字，他就放心了。

3

福建一個名叫朱爾的三年級學生，寫了一首小詩《挑媽媽》，爆紅網路。

你問我出生前在做什麼

我答

我在天上挑媽媽

看見你了

覺得你特別好

想做你的孩子

又覺得自己可能沒那個運氣

沒想到

第二天一早

我已經在你肚子裡

每個孩子都曾經是天使，他們曾趴在雲朵上，認認真真地挑選媽媽。

他們挑中了你，然後丟掉天上無數的珍寶，光著身子，像個一無所有的小乞丐一樣來到你身邊。

他們裝出無助的樣子，其實心裡只有一個主意，就是要全心全意地愛你。

同事家裡有個女兒，5歲。

她和大部分媽媽一樣，偶爾會抱怨帶孩子太累，或者抱怨自己的孩子，不如別人家的孩子聰明懂事。

直到有一天，老師打來電話，說她女兒打了別的孩子。

她趕去幼兒園一看，原來那孩子弄壞了女兒一幅畫，女兒便動手打人。

同事很生氣，狠狠批評了女兒。

女兒哭得抽抽搭搭，好半天才說出話來：「她弄壞了我的媽媽。」

同事這才明白，女兒畫的不是別人，正是她心愛的媽媽。